2011年1月4日 星期二

三毛逝世20年紀念 (台北)

  今天是已故女作家三毛逝世20週年,皇冠文化集團整理三毛散文作品,重新出版,舉辦「夢中的橄欖樹-三毛逝世20週年紀念特展」,三毛的大姊陳田心、弟弟陳聖、陳傑出席開幕式。
  陳傑形容三毛,在最負盛名的時期將自己停格在民國80年1月4日,要做在最精采的時候將戲結束的導演,也是做在花朵盛開的時候獵取鏡頭的攝影家。三毛從不稱自己是作家,而是說故事的人。
  特展將展出三毛在世時的收藏品、畫作、照片和手稿。並準備1棵可以留言的「橄欖樹」,供民眾寫下對三毛的追思之情。
  即日起至30日在台北皇冠藝文中心展出,3月會到台南的台灣文學館續展。連續3個週末(8、15和22日)在台北市立圖書館舉辦「三毛的文學風格及傳奇人生」等專題演講。

  還有中國大陸書迷特地飛來台灣,一同追念這位作家。
  原名陳懋平的作家三毛,生前曾出版「撒哈拉的故事」、「滾滾紅塵」與「哭泣的駱駝」等一系列作品,幽默生動的文筆,風靡華人世界,「撒哈拉的故事」還曾被中國大陸評選為「60年來最具影響力」的書籍之一。
  台灣文學館與皇冠出版社合作,在1月4日三毛逝世20週年紀念日舉辦特展。
  陳傑回憶,三毛從小個性隨性、喜歡表演,只要家人聚會,大家總圍著三毛聽她講故事,說故事的功力「甚至比她的文筆還要好」;而運動員好友紀政,則是細述她和三毛的友情,感覺三毛像是離開沒多久。
  來自中國大陸的書迷汪瓊說,14歲開始讀三毛作品,『我相信有一天,她的故事將被傳到更多的地方,讓全世界為之所傾倒。』
  恣意披肩的長髮,深邃的眼眸,以及如吉普賽女子般漂泊的身影,是三毛留給書迷永遠的形象。
  大姊陳田心:「『三毛』是她的光圈,但在我們看來,那些名聲對她來說似乎無所謂,她的內在一直是陳平,一個誠實做自己、總是帶著點童趣的靈魂。」
  三毛一九四三年生於抗戰中的四川重慶,本名陳懋平,幼時自己改名為陳平。三毛叛逆不守常規,常逃學到公墓讀閒書,國中時便休學跟著名師顧福生學畫。六0年代末她前往西班牙、德國、美國留學,遊歷歐洲多國,又與丈夫荷西定居撒哈拉沙漠,度過十四年歲月,在當時出國不易的年代堪稱前衛。
  三毛的傳奇經歷加上生動描繪異域風情,讓她成了八0年代「流浪文學」的代表。她在一九七六年出版第一部作品《撒哈拉的故事》,描述她與西班牙丈夫荷西定居在撒哈拉沙漠的生活,在台港掀起「三毛熱」。八0年代末更延燒到大陸,影響兩岸年輕人勇敢向外探索世界。之後推出《稻草人手記》、《哭泣的駱駝》與劇本《紅塵滾滾》等十多部作品,並翻譯漫畫《娃娃看天下》。
  三毛一生感情多舛,婚後五年丈夫意外喪生,讓她大受打擊。三毛筆下充滿悲憫同情,例如她在描繪中南美洲貧窮人民在教堂前跪地爬行祈禱,血跡沾了一路時,自述「哽不成聲」。
  一九九一年三毛在醫院驟世,得年四十八歲。關於她自殺或意外死亡的傳聞不斷。她的姊弟都說:「她的死因對我們也是謎,但當我們在意的是生命的價值,怎麼走並不重要,我們尊重她。」三毛曾在醫院黑板寫下:「人生最大事業,不過放心而已
  三毛過世二十年,台灣重新出版《三毛典藏》新版九大冊,大陸則推出由Yonggang Shi,、馮昭、師永剛、肖全、陳文芬等兩岸作者寫作攝影的《三毛私家相冊》,藉照片說三毛的人生故事。
  三毛排行老二,上有姊姊,下有兩個弟弟。姊弟們不禁笑談三毛的純真與率性。例如三毛對物質生活毫不在意,唯有菸不離手,酒量驚人,一忙起寫作幾乎不吃不睡,還曾直接拿起冰箱裡的冷凍香腸來啃。三毛在台北的小公寓裡沒什麼家具,裝飾都是撿來的破輪胎、樹枝,還喜歡拿石頭當禮物送家人。
  三毛也是個溫暖的人,很會照顧身邊的人,教育觀念「先進」,曾找來好友紀政幫弟弟的小孩「補習體育」。
  大姊陳田心回憶,三毛從小膽子特大,才四歲就敢在天黑的墳墓邊玩耍。長大後還對她說:「姊姊,妳活得太慢了。」並說自己活一世,等於姊姊活十世,可見其早熟。
  二弟陳傑是三毛最常談心的對象,他印象最深的是以前吃完飯後,全家人齊坐客廳等三毛「開講」,直呼她為說故事高手:「她說的比她寫的還精采十倍!」「她流浪的遠方不是一個我們能觸及的地方,但也因為是家人,我們比旁人更能看到她的快樂、傷痛和辛苦。」
  他們更希望年輕一代閱讀三毛,不只讀她迷人的文字,還有背後悲天憫人的胸懷。
  陳田心說,「如今最想念的是她在家中的時光、每一次我們親密的談話,以及她寬大的胸懷,對人類滿溢的愛。」
  三毛選擇在48歲離開人世,當時陳田心和小弟陳傑正從國外旅行返台途中,大弟陳聖說,「我親自到醫院處理一切,印象很深刻」。
  1990年底,三毛因為子宮內膜增生,住進台北榮民總醫院。陳傑回憶,「姊姊的個性特立獨行,從一些小地方看得出來,住院期間在醫院很無聊,她想向醫院請假外出,一般人寫請假單都會寫說『回去拿換洗衣物』之類的,但她卻寫『外出逛街』」由此可見,她是如此與眾不同和率性」。
  三毛去世後,陳聖說,「難過是一定,當時姊姊和小弟人都不在國內,我親自去醫院處理一切事宜,那景象在我腦海裡,印象深刻。人生充滿了許多無奈,但要學著換個角度去想」。
  外界揣測三毛是自殺的,陳聖說,當時她的桌上還擺著攤開的筆記本、書和1支筆,沒有留下遺言。一切都很偶然,不像計畫好的。
  陳田心說,那時候她才知道,生命會在不知不覺中消失。「或許那種感覺,就像一個人掉進大海裡,看不見天、看不見地,當時我和陳傑剛抵台,我坐計程車途中聽見廣播在播放著作家三毛逝世的新聞,不敢相信,趕緊聯絡陳聖,全家一起到母親家,才知道那是事實」。
  陳傑說,「時間到了,人都是要走的,至於走的方式,大家各有不同,就不用太計較了,我們家人是用這種態度來看待三毛的離去」。陳田心說,人生有部分是美的,也就成功了。
  三毛的瀟灑俏皮,在家人心中也留下甜蜜的回憶。陳傑說,「三毛和我差8歲,她和我的小孩感情很好,常在家裡玩躲貓貓和打枕頭仗,枕頭羽毛飛得整個房間都是」。
  陳聖說姊姊是個觀察入微的人,「我看她的書才發現,三毛是做間諜的,我以前年輕時喜歡到夜市看人家賣藥,結果她都把這些寫進書裡了,說我是一個慘綠又寂寞的少年,有著落寞身影…」。
  陳傑說,三毛喜歡在撿來的石頭上繪圖送人。陳聖說,「我比較俗氣啦,她送我的東西,我都不要」。陳田心說,只是舊舊的東西,但現在再看,還真美。
  多年來替三毛出版書籍的皇冠文化集團發行人平雲說,「三毛以前在出版社爽朗的笑聲,我依然記得。」她平常打扮就很率性,牛仔褲搭襯衫。每當書籍要出版,她就會出現在出版社。
  三毛完美的工作態度,對每個細節都很重視,例如書的版型、校對等都會主動給意見。當書出版完畢,也會很熱情地擁抱編輯們,請吃飯犒賞大家,展現她真性情的一面。
  與三毛在餐敘上認識的紀政說,「當時三毛的名氣已經很大,但是我們在聚餐時卻能一見如故。當時,只是聊到我喜歡穿印度紗的衣服,有次她到新加坡,就帶了4件印度紗回台灣送我,到現在都還很珍惜。」
  三毛曾問過紀政,可不可以陳聖的兩個小孩「補習體育」,紀政開玩笑說,「在過去那個年代,她就這麼前衛而有趣,如果她現在還在的話,真的很適合當我們的教育部長。」
  新竹五峰鄉山上的清泉部落有一間「三毛夢屋」,是三毛在1984到1986年間,在清泉山上玩時的租屋。神父丁松青說,三毛除了到河邊玩耍,也喜歡講故事給年輕人聽。
  三毛全家都是虔誠的基督徒,她週末到清泉山上的教堂做禮拜時,會盛裝打扮。最令丁松青印象深刻的是,「三毛會照顧些弱勢的人,看到一些大家都不理睬的人,她會主動和對方做朋友。」「我和三毛在蘭嶼認識,那時候我還不是神父,她也只是去蘭嶼玩」。
  三毛因為丁松青來到清泉,成了在台灣另一度假地。中文不好的丁松青喜歡寫作,三毛替他翻譯,並合作出版「蘭嶼之歌」和「清泉故事」。丁松青說,「如果沒有三毛的鼓勵給我信心,我想我不會完成寫作。」
  照片中的三毛,抱著一隻剛出生的小羊,這是三毛最喜歡的一張照片。
  在讀者心中三毛是傳奇作家,看到一張撒哈拉沙漠的照片,就決定搬去那裡住,不但寫下一系列散文作品、成為流浪文學的經典之作,就連絕作「滾滾紅塵」都膾炙人口。

(中央社.中央廣播電台.中時電子報.公共電視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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