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3月27日 星期日

原民音樂好自由 (台東)

 
  鐵花村平常沒人住,但很多人在這裡忙,從中午過後開始排練,表演到深夜,堅持下去,只因為喜歡現場演唱的感覺,面對面,直接把音樂的熱力灌給你。
  村長豐政發:「當然熟悉台東的好山好水,還有好音樂,就可惜沒太多知音。」「其實鐵花村當初的初衷就是,要給一個原住民非主流音樂,在台灣有一個平台。
  鐵道與車站的忙碌,早就走到盡頭,現在要開始的,是互相了解的音樂旅程。 鐵花村音樂總監鄭捷任:「好山好水到處都有,可是我覺得,對我而言比較重要就是,剛好台東有很多人真的很有趣」原來長年在台北做音樂自由自在,鄭捷任卻突然決定到台東來上班,把家人朋友跟金曲獎座都擱在台北。「會選擇原住民音樂也是不是我刻意的,但是也是怎麼講,我想我的個性,或者是我的機緣,讓我就是這10幾年來,認識這麼多朋友,而且一路我都覺得,他們都對我非常好。」
  鄭捷任到南王部落來,探望家裡有人過世的朋友,跟平常一樣忙著包檳榔、閒聊,雖然少了一個人,但日子還是要過,要懷念、也要幽默,離開的人是這家的母親,頗負盛名的原住民歌手。
  紀曉君的二阿姨:「我是去到哪裡都聽到媽媽的聲音啊,那個要賣,賣菜的也是有放媽媽的歌聲錄音,他以為放我媽媽的音樂,我就會去給他買菜喔,結果還放得很大聲,吵死了。」
  爸爸在白板上寫著卑南語單字,因為怕失傳,要趕快記下來給子孫,口耳相傳的還有原住民的音樂。
  鄭捷任:「在原住民的環境中,聲音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,不管是去聆聽,或者自己要去傳達,原住民非常專注在生活裡面,就是小細節,看起來好像很粗獷,其實有很多東西是很細緻的」母親還在心裡,吃飯時也留著她的位子。鄭捷任:「比如說吃什麼東西,要配什麼東西啊,那個濃度啊什麼。」「小快樂都可以很開心啦,聊一點點小東西就可以很開心,比如說沒有話題的時候也不會,硬要去講什麼,可是可能看到旁邊,小狗的一個眼神,就可以開始聊。」不遮掩情感,一起走過生活,陪伴是最好的安慰。
  紀曉君的妹妹:「捷任給我排班演唱啦,快點。」鄭捷任:「可以了喔。」紀曉君的妹妹:「可以了。」鄭捷任:「對我而言,原住民有一個共同特徵,就是說,尤其在都市裡面,他們,怎麼講,其實都還蠻、蠻、蠻想家的」「因為原住民的一些過年習俗,跟我們現在一般的不太一樣,比如說,他們的什麼祭典,可能就不是在我們平常的國定假日那段期間,他們如何要去。
  現在的鄭捷任,也明白離家工作的心情。「因為事實上這真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,這樣子,很固定的一個工作,因為我以前,是FREE LANCER,我到處接活動,我可以說不想做就不想做,或者是,我可以時間自己控制,那來這邊,我就得什麼時間就要做到什麼,因為這個是有一些服務的性質在。」生活切一半,在台東就專心勞動,鄭捷任不但是原住民歌手的好朋友,也因為想找回最直接的音樂。「那個初衷都很…非常清晰,而且難以忘懷,就是,比如說後來,要去符合社會或者很多有趣的期待,那會變得很複雜,那這不是好或不好,可是有時候回頭過來想,那真的是,音樂最鮮美的東西就會被掩蓋掉了」所以鄭捷任扔掉比較好賺的唱片製作,到台東來,想撿回音樂最鮮美的東西。「如果你今天是一個廚師好了,你煮了一道菜,然後你就馬上拿到,那個,比如說拿到你面前,吃完,那個人對你笑的感覺,就很直接得到回饋啦。」就像家人把你煮的菜吃光光那種開心,大量複製的東西,比如唱片,要上市才有回饋,也不是面對面,網路可以很快速得到回應,但螢幕阻隔,卸下的不只面具,還有厚道,站上舞台,與活生生的觀眾面對面,才能馬上感覺到,這音樂有幾度的熱力。
  鄭捷任:「不管是面對表演者或面對觀眾,我只要看到大家覺得很開心,然後,而且可能心裡面都帶了一些什麼東西回去,那會再慢慢發芽的東西,以後再說,可是至少在當下,不管是表演的人或我們工作人員,是得到好的回應的時候,我那時候就覺得跟這些人工作,都非常的榮耀。」「尤其是夏天的時候,我可能要一來,我就是要開始設定舞台、搬音響,然後揮汗如雨,那種勞動的感覺,其實非常舒服,讓我很快樂。」
  人家說他很堅持,說他拒絕利潤,很有理想性,鄭捷任想得卻更簡單。「其實我反而還佩服某些人,就是要每天去上班、下班,其實做的,並不是自己完全喜歡的,那個上班的過程還真要堅持呢」他的堅持,是忠於內心喜歡的事,如果可以讓朋友也開心,那就太棒了。「只要能夠很認真的分享音樂給觀眾,我自己也被吸引進去裡面,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很棒的經驗。」 鐵花村的工作人員薪水都不高,但大家都想創造一個真心快樂的舞台。鄭捷任:「那像剛剛那個音控人員 他家裡,就這麼一個男生,他負擔了很重的家計,可是他還是願意到鐵花村去。」 鄭捷任忍不住手癢,彈琴唱歌,不為利潤而唱,這時候他也不是知名的製作人、編曲者,只是個沒有原住民血統,但很喜歡原住民音樂的開心的音樂人。
  豐政發:「希望說把鐵花村可以變成一個他們,台東子弟一個可以施展他們的音樂創作才華,也可以說鐵花村,希望會變成以後就是那個,像個搖籃一樣。」
  每週三到週日晚上,廢鐵道的盡頭,希望音樂聲都不要停下來。 歌手阿諾:「我算學生的人數 因為我是邀他們來的,所以他們費用都是我算的。」鄭捷任:「沒有不需要費用啊。」阿諾:「可以啦。」鄭捷任:「什麼費用,今天沒有收門票啊。」阿諾:「真的假的。」鄭捷任:「今天本來戶外就不收。」本來戶外場就不收門票,不過今天下雨,舞台就搬到室內了,年輕學生們,也知道下課後有這樣的地方可去。豐正發:「村民大會開始了,今天的科目是阿美族式的情人節,今天的講師是阿諾。」
  豐正發:「捷任在鐵花村來講,可以說是鐵花村的心臟啦,一個靈魂。」 把全台灣各地的原住民歌手,還有各種音樂類型與團體都帶來台東,鄭捷任知道這個新嘗試還是很理想化,但有開始就是好的,這樣做音樂應該不會賺大錢,但有些事,比如開心地生活在家鄉,那還真難算價錢。
  鄭捷任:「如果這樣的產業可以在這裡慢慢長大,因為產業它勢必後面要,除了表演的人以外,後面要很多那種,不管是行政啊、技術啊各種部門的人,要先夠,那個根要夠深厚,也許北部就不會有這麼多,想家的眼神跟面孔吧。」可是很多原住民音樂,也就是在鄉愁的苦澀中釀出來的。「比如說很多人,年輕人去外面,就是為了想去外面,想脫離家裡,其實有啦,每個人對他鄉的嚮往。」有鄉愁,音樂就在心裡拉扯出來,如果能再回到家鄉唱出來,也是種圓滿,或者,唱的可以不只是憂愁,也有快樂。
  鄭捷任:「理想就是,比較開放友善,然後讓不同的音樂或藝術形式,來這裡都得到一種跟觀眾對話的最好的方式。」 媽媽唱給爸爸聽的歌,眼前的年輕孩子,國外來的遊客,都聽得到,不管懂不懂原住民語,多少都有感動,那麼,傳唱的音樂就復活了。
  鄭捷任:「堅持這種東西,用在我們這種人身上,其實不太對。」因為對鄭捷任而言,這不是在吃苦,而是撲上去,做自己喜歡的事,從零開始搭一個舞台,每次炒熱場子,看歌手與聽眾高興,就是一次滿足的成功,你的工作呢,能不能讓你不計較錢?
  鄭捷任:「這個東西都讓我覺得很紮實、很踏實,那種踏實是讓我覺得快樂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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